▲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苏建林摄

长期在外工作的我，每次回老家探亲都是归心似箭。十年前，我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私家车。在此之前，我们回江西老家大部分时候都是坐火车，然后再转汽车回去，很不方便。自从有了私家车，我们一家三口回老家就方便多了。

记得2014年底，为了节省时间早点到家，我早早就请好了假，交代妻儿提前准备好行李，我下班回家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将大包小包的行李肩扛手提拿到车上。因为是第一次开自己的车回家，加上父母亲年事已高，想给老人尽量减少一些麻烦，就什么东西都想带回去，结果杂七杂八的塞满了后备箱，后排座位除了能让儿子坐和勉强躺下之外的地方也塞满了。

晚上九时左右，一切准备就绪，我兴致勃勃地开着自己的新车出发。那时候，我拿驾照没多长时间，跑长途的机会也少，对车的性能了解不多。听别人说新车5000公里的磨合期内不能开得太快，在高速上只能保持不超过80公里的时速，否则，对车辆的损害很大。为了能早点到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趁妻子睡着的时候，我悄悄地将时速开到100公里。即便如此，因开夜车视线不良加上疲劳，全程1000公里左右的路程，高速占了900多公里，只有八九十公里的二级路，我竟开了十八九个小时才回到老家。

那时候，每次过完春节返回南宁的当天早上，我和妻子都会早早起床，妻子负责做饭，我负责收拾东西，儿子打下手。当时父母虽然都已80多岁，但身体还很硬朗。我们起床不久，老人家也起床。我家兄弟姐妹多，他们都知道我哪天返程，有的就提前把自己家的一些土特产拿到父母家来，有空的兄弟姐妹当天早上也会早早赶过来帮忙收拾东西。每次从家返回南宁，各种土特产都塞满后备箱。

90多岁的父亲在前年春节正月初七走了，同样年过九旬的母亲在去年也追随父亲而去。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我是家中长子，虽然父母亲都不在了，但春节期间的一些事情还需我回家操持。

于是，今年春节前，我和妻子都请了工休假，提前几天回去准备过年的东西。回去之前，妻子就向我提议：父母亲走了，我们是家里的老大，既然回去了，就要把两个弟弟弟媳和侄子侄女召集到一起过年，就像父母在世时一样热热闹闹。我非常赞同妻子的想法，回家后和弟弟弟媳一说，大家也都愉快地同意了。春节期间，我们一大家子天天在一起，都把自己小家的好东西拿出来共享，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身体状况最差、儿女都在外面工作的大姐和大姐夫，把自己女婿买给他们补身体的小鲫鱼都抓了几条过来，家里仅剩的十来个土鸡蛋，怕我不肯带回去，就煮好拿来，让我们在路上吃。自幼患小儿麻痹症、腿脚不方便的二姐在我们回去之前就买好了我爱吃的手工制作的红薯粉皮，我春节前去她家探望时，她不由分说让外甥把粉皮、腊肉和腊肠统统塞到汽车的后备箱里。三姐和三姐夫知道我爱喝几口小酒，专门去商店买了个十斤装的塑料壶，装了满满一壶老冬酒，还把一条条自己舍不得吃，烘干、晒干的鱼用编织袋装好拿过来。妹妹和妹夫把别人送的一瓶土蜂蜜和一小瓶芝麻香油悄悄地放进我车里。两个弟媳争着把娘家送给她们的一些土货也硬塞到我的后备箱，说“这些在南宁买不到”。

返程的前一天，小弟还冒着毛毛细雨骑车到几公里以外的地方挖冬笋，把挖到的冬笋全部放到我车上。看到这样，我赶紧告诉他们，到吉安还有朋友坐我的车，要预留空间给朋友坐。听到我这样说，弟弟弟媳才没有继续往车上塞东西。此外，后备箱里还有表妹表妹夫、外甥女给的腊鱼、腊肉、腊肠和藤茶，同学、朋友给的自家腌制的火腿……

“五一”假期临近，我又归心似箭。可以想象，假期结束返程时，后备箱同样会塞得满满当当。虽然再也无法感受父母亲的爱，但浓浓的手足情和暖暖的乡情，依然会一路相随……（王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