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早报全媒体记者：刘豫

在这个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人工智能正悄然改变着我们的生活。当人工智能遇上文学，会擦出怎样的火花？4月20日，一场关于“人工智能与文学碰撞”的头脑风暴来袭。两位茅盾文学奖得主李洱、东西，携手亮相在南宁举办的“八桂书香周”活动，深入剖析人工智能对阅读与写作的影响，探讨未来文学的发展方向。

▲分享会现场挤满了慕名而来的读者。 本版图片均为主办方供图

传统阅读具有独特的温度

一位是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得主，一位是第十届茅盾文学奖得主，两位文学大家的亮相，让这次分享会含金量十足。当天的分享会现场，早早挤满了慕名而来的读者和观众。在人工智能飞速发展的当下，热爱文学的人们都想听听两位大家面对“人工智能时代下的阅读与写作”这一话题，有着怎样的真知灼见。

▲李洱。

身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李洱向大家分享了自己最近的一次感受。他刚刚在雄安参加了一个会议，会上也有不少人工智能领域的大咖。大家在聊到阅读这一话题时，多少都透露出一些忧虑。

“现在我们通过手机进行网络阅读，所有问题都能迅速得到答案。但是在传统阅读的世界里，文学作品的价值，并不是通过快速得到一个答案来体现的。”在李洱看来，阅读的目的并不是要去获得一个答案，而是要留下疑问，让读者不断思考，在心中有一个回想的过程。

▲东西。

东西则表示，他至今依然喜欢阅读纸质书。“我觉得阅读纸质书，就像享受着一种陪伴。我在阅读的时候能感受到，书籍陪伴了我一个星期，或是十天半个月，它就像朋友或老师一样，跟我建立了一种非常亲密的关系。而这种温度，是我刷屏进行网络阅读的时候感觉不到的。”

发呆和无聊让创作无限

分享会上，两位作家都认为，拥有传统阅读的习惯很重要。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网络阅读的出现，只是丰富了阅读的形式。让传统阅读变得更为珍贵，需要大家发自内心去坚持和守护。

由阅读展开的话题，自然延伸到了写作上。人工智能写作的出现，也让创作者们感到压力。以Chat-GPT为例，它的创作效率非常快，但写出来的东西也很格式化、流程化。有读者担心，随着人工智能写作的发展，人们的写作水平、语言表达能力会受到影响而退化。

“我们应该如何让人工智能为我们所用，在提高效率的同时，又能表达自己的观点？”分享会的现场，大家不约而同开始思考这一问题。

谈及这一话题，东西表示，人工智能确实可以长时间并高效地处理海量资料。相比之下，人类则常常在发呆和无聊。“但也正是这些发呆和无聊，让我们思考，带给我们创造力。所以现有的人工智能还无法改变我们的写作创造，我们写作的本质还是得通过自己的思考，比如发呆和无聊，然后从中发挥我们的想象力来进行创作。”

关于写作，李洱的看法则是，人类的写作能和时代对话，与世界上的人产生复杂的联系，能展现文明的变化，和读者产生共鸣。而人工智能写作只是对文本的复述和转化，没有温度。

读好书，价值不可替代

虽然人工智能的发展给阅读和写作带来了诸多挑战，但同时也为文化创新提供了无限可能。对谈中，两位作家都表示，传统阅读和写作的价值不可替代，而人工智能则可以为文化创新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

同时，李洱、东西还与观众分享了各自的阅读轨迹，从阅读生活到品读文学，相似的阅读经历，造就了同样杰出的两位作家。在长期的阅读中，他们对好书的认证和选择也形成了自己独到的见解，这对人们在当下应该如何坚持传统阅读和写作，起到了很好的引导作用。

李洱说，好书往往能与其创作的时代构成一种紧张、复杂的关系。一部好书的认证，是由作者与时代对话、读者与书和时代对话等多方面力量共同推动的。在挑选好书方面，他觉得重要的是让文学作家与读者见面、交流，使读者听到专家的声音。在如何选择好书来阅读这个问题上，东西则提出三点建议：第一是阅读经典，从中得到收获；第二是读朋友推荐的书，从中了解读者对这本书的看法和评价；第三是阅读当代作家作品，从中获取对当代生活的了解和感知。

短短半天时间，一场思想的碰撞让在场读者感觉酣畅淋漓。不少人也意识到，人工智能虽强大高效，但正因人类的情绪太过具体且感性，才使得人工智能无法掌握其中的微妙变化。只要人类保持对精神领域幽微的洞察，无需惧怕人工智能对阅读和写作的影响，坚持阅读，养成习惯，就会拥有面对自我的文学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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