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3月3日23点,2020年普利兹克奖揭晓:爱尔兰建筑事务所 Grafton Architects 合伙人伊凡娜·法瑞尔(Yvonne Farrell)和雪莉·麦克纳马拉(Shelley McNamara)。她们既是建筑实践从业者也是建筑教育家,以强劲和细致的实践方式和思想脱颖而出。她们现代而具有场地性的设计与历史紧密相连,彰显了建筑师的高度敏感性和工艺精神。
普利兹克建筑奖是建筑界的最高奖项,有“建筑界的诺贝尔奖”之称,该奖项由芝加哥的普利兹克家族成立,每年,奖项授予一位“通过建筑持续对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在世建筑师。获奖者会收到10万美元的奖金、奖状以及铜质奖牌。
▲伊凡娜·法瑞尔(Yvonne Farrell)和雪莉·麦克纳马拉(Shelley McNamara)
在四十年余年间,这对最佳拍档在爱尔兰,英国,法国,意大利及秘鲁完成了大量城市改善项目,回应了本地需求的建筑。法瑞尔和麦克纳马拉是普利兹克奖的第47和第48位获奖者,这也是爱尔兰建筑师首次获奖。
两人最初在都柏林大学建筑系相遇相知,并在1976年毕业后,至2006年均于建筑学院任教。她们将建筑教育形容为“平行的现实(parallel reality)”建筑学的教育是一种总结经验提取思想,并将其赠予后代的方法。此间同时,她们也曾在全球多家高校授课,包括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和门德里西奥建筑学院。
▲利默里克大学医学院(利默里克,2012)
她们出生于爱尔兰,对建筑的热爱从孩提时期便有了。麦克纳马拉仍能忆起儿时拜访姑妈时,那栋十八世纪宏伟住宅中,建筑空间和光线的感觉。法瑞尔则深深为她的家乡—爱尔兰奥法利郡的塔拉莫尔小镇(Tullamore)中极为贴近自然的景观而着迷。
▲伦敦金斯顿大学学习中心, 2019
1978年,法瑞尔和麦克纳马拉联合其他三人共同创立了 Grafton Architects。Grafton 名字源于都柏林的一条街道,就是她们的第一间办公室所在的街道,意在表示她们的设计优先考虑场所而非个体的存在。
她们在爱尔兰建成数个重要的文化与教育建筑,包括北国王街公寓(都柏林,2000);都柏林大学学院爱尔兰城市研究所(都柏林,2002);洛雷托社区学校(米尔福德,2006);冬至艺术中心(纳万,2007);都柏林财政大楼(都柏林,2009);利默里克大学医学院(利默里克,2012)。
▲利马工程技术大学教学楼,2015
在家乡爱尔兰外,她们的首个项目是位于米兰的博科尼大学的经济学院(2008),并于2008年巴塞罗那举行的世界建筑节中,获得了世界年度建筑奖。随后,她们在秘鲁首都设计的利马工程技术大学教学楼(2015)获得2016年由英国皇家建筑协会颁发的RIBA国际奖。建立场地与建筑的对话是她们长久以来的主旨,她们坚持“通过设计重叠的空间,加深情感联系”。法国图卢兹完成的图卢兹大学经济学院(2019),以隐喻的方式重新诠释了这座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桥梁,墙壁,长廊和石塔。
作为爱尔兰皇家建筑协会会员及英国皇家建筑协会荣誉国际会员,法瑞尔和麦克纳马拉获得哈佛大学设计研究生院‘丹下健三名誉教授’(2010)、耶鲁大学‘路易康名誉教授’(2011)等职位。此外,她们因“建筑是新的世界地图(Architecture as New Geography)”一展而荣获2012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银狮奖。在2018年威尼斯双年展中,她们担任第十六届国际建筑展“自由空间(FREESPACE)”的联合策展人。2019年,她们荣获RIAI詹姆斯·戈登终生荣誉奖;2020年,她们刚刚荣获由英国皇家建筑协会颁发的皇家金奖。
正如普利兹克奖评委宣布的一样,法瑞尔和麦克纳马拉的作品始终围绕着人类发展的主题。两位拥有良好的尺度感与比例的敏感认知,帮助她们在相对复杂的环境中营造充满社区感的亲密空间。在这点上,麦克纳马拉曾表示“建筑是人类生活的缩影,它锚固了我们,以一种独特的、其他空间无法做到的方式将我们与世界联系在一起。”
至今,她们仍然活跃于建筑行业中。正在建造的项目包括位于英国伦敦的伦敦政经学院马歇尔楼与牛津街的零售店,还有位于都柏林的帕内尔广场文化区城市图书馆,爱尔兰供电局总部,牧师街酒店,都柏林联合教育学校,以及布特斯顿解说中心与沿海草坪。
▲博科尼大学经济学院, 2008
▲默里克大学学生会,爱尔兰,2011
在《纽约时报》对其进行的电话采访中,法瑞尔和麦克纳马拉表示她们所追寻的并非奖项所代表的公众认可,麦克纳马拉说她希望能以“一种思考方式和一套价值观”被人们所熟知,而非什么独有的设计特征。“我们并不惧于在必要的时候做出纪念碑性和宏大的东西,但我们也不害怕退居于后,隐藏在背景之中。”她说,“我们既会设想一个史诗般的空间,但同时也会思考人们身处这个空间中的感受。人文主义,这才是我们最主要的议程。”
“世界上有太多的建筑物能够令人感到惊叹和崇敬,可是这其中似乎总是缺失了什么。”麦克纳马拉说,“建筑不应该只有设计、成熟和完成度等等,还应该关乎每个人作为‘陌生人’在其中的感受。”
关于普利兹克奖的讨论
普利兹克建筑奖是建筑界的最高奖项,有“建筑界的诺贝尔奖”之称,该奖项由芝加哥的普利兹克家族成立,每年,奖项授予一位“通过建筑持续对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在世建筑师。获奖者会收到10万美元的奖金、奖状以及铜质奖牌。
▲普利兹克奖奖牌
在历年的普利兹克奖获得者中,不乏一些建筑界最为显赫的名字,比如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彼得·卒姆托(Peter Zumthor)、伊东丰雄、雷姆·库哈斯(Rem Koolhaas)等等。有时,普利兹克奖也会让我们认识一些相对陌生的名字,例如2017年获奖的加泰罗尼亚建筑师拉法尔·阿兰达(Rafael Aranda)、卡门·皮格姆(Carmen Pigem)和拉蒙·比拉尔塔(Ramon Vilalta)原本籍籍无名,普奖成了他们首度被认可的标志。这也让奖项变得越来越难以预测。
近年来,普利兹克奖项似乎越来越关注社会保障性建筑的意义。2018年,印度建筑师巴克里希纳·多西(Balkrishna Vithaldas Doshi)获得普利兹克奖,多西设计了大量社会保障性住宅,为经济弱势群体提供了居身之所。他曾师从柯布西耶,担任柯布西耶在印度昌迪加尔城市规划的协调人,后来亲身参与艾哈迈达巴德的数个项目。在印度,多西将现代主义与印度文化结合,他的建筑结构在承重墙的设计与运用上非常朴素实际。厚重的体量具有较高的热容,在印度炎热的气候下具有降温效果。
2014年的普利兹克奖得主是日本建筑师坂茂,他曾目睹日本大地震后倒塌的房屋,惊讶于人类花费多少力气才建成的房子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并因此而确立了身为建筑师的责任。他用可循环的硬纸管为各地灾民建造临时住所。同样,2016年的普奖得主、智利建筑师亚历山大·阿拉维那(Alejandro Aravena)也与之前几年获奖的“明星建筑师”风格迥异,他最为出名的是设计社会保障性住宅。
在普奖历史上,不少建筑师都在自己的领奖词中提到了艺术、或者说“美”在建筑中的重要性。
1980年获奖的墨西哥建筑师路易斯·巴拉甘(Luis Barragán)这样说道,“我的得奖,是因为投身于了建筑这一‘崇高的诗意想象’之中。也因此,我仅仅是所有曾为美所触动的人们的,一个代表。”
1981年的普奖得主詹姆斯·斯特林(James Stirling)说道:“尤其是在英国,对于将建筑视为艺术进行追求的态度,有一种特别的偏见。公众对建筑的批评通常与社会或物质层面的失败相关……然而,对我来说,建筑的“艺术性”从始至终都是最重要的。”对于“美”的关注随着时代的发展被注入了更多对于社会、文化的关注。
去年普奖的获奖者矶崎新说道:“自上世纪末以来,艺术的意义发生了变化,艺术的消失也一直被预言。如今,将建筑作为艺术还远远不够。同样的,建筑也开始扩张,建筑师的工作不仅仅是设计艺术,更要将国家、城市、住房、社会、信息系统、商业策略、国际外交策略等纳入广义的设计范畴。当今的建筑师,可以从作为工程师的建筑师,到作为战略家的建筑师。”
2018年普奖中,评委之一王澍在接受采访时提到:其实普利兹克奖的评选标准一直是“好的建筑”,但什么是好的建筑,这几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方面眼界更开阔了,原来是比较精英主义的,获奖的都是著名建筑师、大师等等,现在整个世界建筑学发生了变化,更看重在不同地域和文化背景下的多样性和差异性,而对于商业性是有警惕的。另一方面,会更多思考建筑和建筑师如何面对社会的变化,比如说财富的不平衡。……其实现代主义运动一开始就是反权威的,是以做低收入住宅为起点的,源头上就带有一种革新的气质。”
授予普利兹克奖得主的铜质奖牌上刻有古罗马建筑师维特鲁威留下的基本建筑原则:firmitas、utilitas、venustas,即建筑应该兼具力量、功能和美感。这一原则是否贯穿整个普利兹克奖的历史?
对此,普利兹克奖的执行董事玛莎·索恩(Martha Thorne)回应道,奖项的目标从建立之初起不曾改变,即认可建筑是一种艺术,并且服务于人类。每一年,每位评审都独立评判如何演绎这些目标或是希望传递怎样的信息,不过,她的确认同,近年来评审对于服务人类的意义越来越重视。
编辑丨陈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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